聚散依依

    □ 张海娟

    十天的探亲时间，感觉一觉醒来就结束了，我要上班，不得不走了。女儿很纠结，既舍不得爸爸，又离不开妈妈。我希望她跟我回陕西咸阳。女儿思量再三，决定跟我走。爱人对女儿说：“宝贝乖，回家一定要听妈妈的话，不要耍性子惹妈妈生气。”女儿对他说：“爸爸乖，我和妈妈走了，你要好好照顾自己。妈妈说你胃不好，我们走后，千万不要再喝酒。”

    我默默地收拾行囊，听到父女俩的对话，心里酸酸的。猛然想起几句歌词：其实不想走，其实我想留，留下来陪你每个夏秋冬……

    十几年的婚姻，几千个日子都是用相聚、别离、思念串起的。我幸福的期望值不高，女儿也是。她曾经在日记中写道：“我要的幸福很简单，那就是跟爸爸妈妈在一起。每天放学，妈妈做饭，爸爸给我辅导作业。晚饭后，我们全家一起去散步。”这些话我说给老公听的时候，他落泪了，自叹欠孩子和我的太多太多。所以他每次回家，或者我们探亲的时候，他都尽量满足孩子的每一个愿望。我总是担心他把孩子宠坏了，难免跟他发生小小的争执。但无论怎么争执，他总是让着我，我们也不会伤了和气。因为思念的日子很忙，相聚的日子很短，我们很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、每一秒。

    女儿的玩具，她不想带走，说是下次再来玩。下次，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，也许还没等到我们来，他又调到新项目了。每次探亲，我都能遇到几个家属。可是等我到下一个项目探亲的时候，那些家属追随他们的男人又不知道流动到何方了。特别是孩子，这个项目遇见是小学生，等再遇到的时候可能已经是大学生了。 

    有人说，筑路人的孩子见多识广。寒暑假的时候，可以追随大人走四方，这话一点都不假。就像我的孩子，二岁多时候在浙江待了八个月，回来时，不但会说普通话、咸阳话，还会说浙江话。她一直记得浙江有个和蔼可亲的大象老师，其实是老师姓项，为让孩子们形象快速地记住，就给孩子们说老师的姓和大象的象是一个音。我的孩子不但在美丽的西子湖畔留下了倩影，还坐着小木船去了雷峰塔下，知道了白娘子当初压在什么地方。五岁多的时候，我的孩子去了新疆，交了几个哈萨克族的小朋友，跟她们一起唱歌跳舞，甚至骑着大红马走过天山草原牧场。

    可是又有谁体会过，筑路人孩子的寂寞和孤独。有几人体味过每次离别时，那种心被掏空的感觉。

    别了，我的爱人。当我松开你的手，一个转身你就成了我电话里的声音、手机上的图像。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里，我会照顾好自己。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成为我时时回首凝望的甜美而幸福的回忆。

    从工地到车站，女儿一次次挥手告别，告别小朋友，告别爸爸，告别这里的一切。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，有分别才有相聚。无论是散是聚，都是一次新的出发。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二十一局三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