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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铁道建筑报
中国铁道建筑报 2020年10月17日 星期六
往期回顾

我在工地看云海

陈亚楠

《 中国铁道建筑报 》( 2020年10月17日   4 版)

    □ 陈亚楠

    那年秋天,雨水少得可怜,午后的烈日像探照大灯,射得人无处躲避。在湖北省利川市谋道镇,我乘坐的越野车在山间行驶,俯瞰走过的环山路,平滑如丝,但置身车内,却被颠得“七荤八素”。

    司机与同行人早已习惯,全程自在说笑,我眯着双眼,贴于窗前,呼吸都煎熬痛苦。车子一路往山下扎,海拔的落差造成了严重的耳鸣。勉强会车的宽度,一面是纵深于底的悬崖,使我胆战心惊。司机说,为了让孩子去县城读书,村民们靠着牛车土铲一点点凿出这环山的石头路。绕行一小时,终于抵达山底,那是两山之间夹出的一道沟,塔吊发出叮当声响,在寂静的山谷中轻灵悠长。进入施工区的便道虽然堆积了厚重的泥土,但很平稳,几座蓝顶白边的板房坐落在山谷间,拌合站、试验室、生活区,还有绿网围挡的墩柱依次映入。他站在路边,手持安全帽朝车子招手,我安下心,这场探亲总算暂告段落。

    我将满满一袋果品零食翻开检查,果不其然,桃子和苹果全都磕出了深色的印,而我花“巨款”买的榴莲果肉早已滚成了糊。“没事,坏的我吃。”他看出我的失落,一边试穿着新衣,一边微笑安慰着。驻地租住的民房,地面未硬化,时值正午,阳光透射进窗,在一道道明暗恍惚的光线中,能清楚看见游离在空气中的尘粒。我端着水,在屋里抹擦打扫,遇水的土屋却腾起了更多灰尘,呛得人直咳。我俩无奈,只得相视一笑。

    都说久别相见情更浓,但只是寒暄几句,他便匆匆离开了。他负责的隧道,因为山体坡度无法创造作业面,只好改变方案,选择角度平稳的区域开辟导洞,通过精准掘进,再探到正线出洞。几声炮响,便将他的心神拽走了。我站在窗前,赏析秋日里的大干景象,两座山直挺挺地立在眼前,形成一个偌大的V字,几座墩柱拔地而起,与山顶齐肩。

    终于到了一天中的放松时刻,晚饭后,他像个孩子跳到石桌上,反复摩挲着我的手掌。我用力握紧,认真问道:在山里出不去,孤单吗?他伸直手臂指向我来时的方向,说那是村民们唯一的出路,很多人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大山,而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们看看外面的世界。此刻,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幽深处,凉风在山谷间穿梭,耳边只有虫鸣与彼此的呼吸声。第二日清晨,山谷小雨微酥,雾霭迷离。山林间亦幻亦真,难以分辨。他未曾多言,将我送上车,便扭身离去,我盯着他的背影,直至消失在雾气中。

    回去路上,依旧因海拔的变化而产生耳鸣。车子越攀越高,山顶已是一片洋洋洒洒的彩金,白日碧空,转头回望深谷中的白色屏障,我突然懂了,那群结队出山的孩童,在奋力突破屏障,追逐前进的光,而我们能做的是帮他们跑得更快些。

    多年后,我在宣传画册上看到了那座山谷,她像根狭长的丝线,紧紧裹在山涧。而两山之间早已搭起桥,笔直锃亮,我还记得桥的另一头叫白果,万州。

    作者单位:中铁十四局二公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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