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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铁道建筑报
中国铁道建筑报 2020年08月11日 星期二
往期回顾

大山深处的小阿佳

李海滨

《 中国铁道建筑报 》( 2020年08月11日   4 版)

    □ 李海滨

    那次去工地,由于沟通出了点状况,脱离了大部队,断断续续地联系几次之后,只能在队伍回程时必经的一个小镇上等候。在高原上行车,组队很有必要,一辆车在高原上有太多的不确定性,没有极特殊的情况不要单车独行。如果和大部队脱离,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一个有信号的位置,时不时发信息联络,如果两部分人相互找,则更难找到。

    我们停留在小镇里,不时发出一两条信息,期待前方的队友在有信号的时候,可以掌握我们的情况,以便回来的时候会合。

    说是一个镇,比普通的村子都要小很多,曲曲折折的小路连接着风格迥异的房屋,也没有像样的街道,路边杂草丛生,散乱地堆着一些木头、石头。我们一边慢慢走,一边看着这个小镇,几匹马悠闲地啃着青草,在镇子里游荡;一伙人在修一座小桥,劳动的方式很原始,干得却很卖力;几位老人,坐在街角享受午后的阳光,摇着转经筒;还有几个男孩在路边踢球,没有球场,也没有专业的装备,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们的快乐。小镇给人的感觉宁静而又不失活力,这样的小镇,在高原上都差不多。

    转过街角,迎面走来一个小姑娘,个子不高,十一二岁的样子,抱着课本,应该是午饭后返回学校的,脸红红的,眼睛不大,却黑白分明。这么大的小姑娘在藏族应该叫什么?我在脑海中搜索着那几个刚刚学过的藏语,就在和小姑娘错身经过的时候,“阿佳”,我几乎脱口叫了一声。小姑娘很快回应,停下来好奇地看着我,应该是没有叫错,我暗自庆幸。打过招呼,交流就方便多了,小姑娘的普通话还不错,交流起来没有障碍,说她读四年级,家里没有牦牛,没有马,有狗,小姑娘认真的样子很可爱。我邀请她一起合影,小姑娘很高兴地同意了。

    我蹲下,小姑娘站在我的旁边,远山和房屋就是最好的背景,她双手抱着教材,似乎感觉到比蹲下来的我高了一点,在同事拍照的时候,悄悄地屈腿,变得和我差不多高,这个微小的动作让我很感动。

    我们边走边聊,遇上了她们班上的4个同学。班里只有这5个女孩子,全在这里了。她们都没拿书包,每个人都是一手拿课本,一手拿几支铅笔和橡皮。看了她们的课本,我才知道原来她们是用双语教学的,普通话和民族语言,不知道有没有英语。

    小姑娘们很兴奋,沟通也很畅快,完全没有陌生感,或许她们平时也很少见到外人吧。小“阿佳”问我们是做什么的,我告诉她们:“我们是修路的,铁路,就是跑火车的路。”小姑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,好像突然明白了,反问我了一句:“就是‘火车路’,是吧?”“火车路!”修了这么多年的铁路,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叫,好新鲜的名词,跑火车的路,就叫“火车路”,小“阿佳”的理解很正确。我点点头,肯定地说:“就是‘火车路’,等路修好了,你们就可以坐火车出去玩了!”听了我的话,小姑娘们更兴奋了,眼睛里充满了期待。在她们的校门口,我们挥手告别,小姑娘们嘻嘻哈哈地走进学校,似乎还沉寂在刚才的兴奋中。“火车路”,是这个小姑娘对铁路的认知,没听过铁路的叫法,但这不妨碍她对新事物的好奇和理解。

    当时聊得太过投入,竟然忘了问几个小姑娘的名字,不免有些遗憾,那黑白分明的眼睛、微屈的腿,还有“火车路”这个专有名词,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。这次偶遇或许只是小姑娘平静生活中的一个点滴,或许她不会想到多年以后她的家乡也会通上“火车路”。等到“火车路”上可以跑火车的时候,她们也该读完小学、中学,也长成了大姑娘,对了,那时应该叫“卓玛”。“火车路”会带着她走出大山,走向外面的大世界,到了那个时候,还会记得那两个憨憨的、修“火车路”的叔叔吗?

大山深处的小阿佳
让青春在最需要的地方绽放
石上琅玕几枝斜(国画)
恋上这座城
保持一颗年轻的心
雨中荷塘
书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