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浪中筑梦

    □ 李  冰

    福建平潭大练岛上，雨滴被风吹得像针一样刺在我脸上，过低的气温导致脸上没有了知觉，眼角的水不知道是被寒风吹出的眼泪还是雨水。我艰难地走在铁路梁上，缓慢地移动，从海峡飘来的这些裹挟着雨水的云非常低，在寒风的追赶下肆意奔跑。“2、3月雨，4、5月雾，夏秋台风挡不住。”这是我师傅总结出的顺口溜，其实我觉得10月到次年2月的季风要比台风更难受。

    我小心翼翼地捧着相机，虽然有些狼狈，但照片还是比较满意，心里总算有些安慰。沿途工人们正在大干中，寒冷的铁路梁和师傅们冒出的热汗形成了鲜明对比，他们在现场管段工程师的指导下有条不紊地忙碌着，雨水已经完全打湿了他们的衣服，湿漉漉地贴在身上，安全帽紧紧地勒在头上，桥下就是海，可他们依然心无旁骛地工作着。

    雨比早上小了很多，风还在刮，看着眼前65米高的公路梁，我有些发晕。一想到自己要爬上去，腿都有些发软。负责公路梁施工的惠哥从梁上爬下来，帮我紧了紧安全帽，问我：“你确定今天要上去吗？今天风大雨大。”我说：“上，来都来了。”话是这么说，可我迈向台阶的腿还是不自觉地颤抖。我爬得越高，身体明显越发笨拙，脚心、手心都在不停地出汗。

    海浪无休止地拍打着铁路墩，声音非常清晰，呼啸的海风在钢筋的空隙中游走，刺耳的风声环绕着整个公路梁。20分钟后，我终于到达了公路梁顶端，梁上的风比想象中的还要大，工人比预计的多一些，他们在狭窄的缝隙中对钢筋进行捆绑、焊接。拍完照片，我慢慢爬了下来，直到“平安着陆”，我还是明显感觉到双腿不由自主地发软。我知道，对于公路梁上的工人们而言，他们每天不知道要在梁上梁下往返多少次，而我今天经历的这些，只是他们平常工作中的九牛一毛。

    天，依然阴沉，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，落在安全帽上的声音依然清脆，远处塔吊依旧在转动，钢筋铁板碰撞的声音不断传出，桥下海浪翻滚，桥上的工人仿佛没有听到般，依然认真地工作着……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国铁建大桥局四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