愿时光眷念

    □ 翟李莎

    偶然听到了一首很小众的歌，歌里唱道：“往后余生，风雪是你，春华是你，夏雨也是你，秋黄是你，四季冷暖是你，目光所致也是你。”

    听到这些的时候，我正坐在母亲的身边，我跟她说：“妈妈这词写得真好，我也想余生都是你，我也想带你去看晴空万里。”母亲笑道：“傻丫头，你的余生自然属于那个要陪伴你一生的人，爸爸妈妈都会老，不能一直陪着你，你要快点找到那个余生都是你的人，这样我们才放心。”

    阳光洒落下来，母亲笑得极其温暖，周围的事物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光。这个瞬间，好想时光停下来，皱纹不要再侵蚀这张美丽的面容，白发也不要再来打扰这头乌黑的长发，就这样永远跟母亲坐在阳光里该有多好。

    我也曾像那些小文青一样指责时间是个小偷，是它偷走了母亲的美丽，却不肯面对其实自己才是那个小偷，是我偷走了母亲的青春。曾经，我的母亲也是个小姑娘，她怕黑、不曾接触过柴米油盐、遇事喜欢哭、爱吃零食喜欢逛街。后来，她有了小小姑娘，小小姑娘总是在夜里发烧要吃这个吃那个、遇到困难总会哭着找她。于是，她开始变得不再怕黑，可以轻松地做出一桌美食，再艰难也不会哭了，成了小小姑娘心中无所不能的“女超人”，却没有人想过这个改变要经历多少苦痛。

    读书的时候，母亲总说：“等你上了大学我就轻松了。”大学毕业之后，母亲总说：“等你找到工作我就放心了。”工作之后，母亲又开始念叨：“等你嫁人了我就自由了。”其实可以预见的，如果有一天我嫁人了，爱操心的母亲肯定又要开始说：“等你生了孩子我就不操心了。”我想对母亲说：“妈妈你不要这么累，不要总操那么多心，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。”可这些话总是说不出口，怕说了会让她觉得我不再需要她，怕她会难过，毕竟母亲的整个青春都是在围着我转，为女儿操心已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部分。

    这两年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，她总是自责，觉得因为她影响了我的工作。这就是母爱吧，总是在付出却不求回报，为了女儿付出整个青春受再多的苦也甘之如饴，却没办法理所应当地接受女儿的照顾。一天夜里我突然醒来，发现床头灯亮着，母亲正在一个小本子上写着什么。我问她怎么了，母亲说：“突然胸闷得喘不过气来，怕就这么过去了什么都来不及说，就想抓紧把所有的卡、密码还有首饰等写下来给你。”我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，不知道怎么形容我当时的心情，觉得整颗心都被酸涩填满了。母亲在最不舒服的时候，在她本该害怕的时候，心心念念的却是让她操不完心的女儿。

    余生并没有那么长，容不下太多的遗憾，您伴我成长我也愿伴您变老，我想像歌里唱的那样，“在没风的地方找太阳，在你冷的地方做暖阳。”愿时光眷念，往后余生没有岁月侵蚀、没有病痛折磨，我们永远在一起。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十四局三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