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钻进”电视机里看升旗

    □ 张雪虎

    太阳像是提前精心打扮了一番，还没露头，丝丝温暖就已铺洒大地，还刻意赶走了乌云和薄雾。清晨6时，天安门广场早已聚集了成千上万的群众，想一睹庄严的升国旗仪式，为祖国庆生。这是2021年10月1日，电视直播升旗仪式的画面。

    那年，刚上一年级的儿子趁国庆休假来项目部寻爸爸。一大早，我和儿子，以及项目部的兄弟姐妹们坐在食堂的电视机前，观看了国庆升国旗仪式直播。只见两列仪仗队的士兵威武，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，复制粘贴的脚步平稳且一致，前一名士兵的脚印，恰好被后一名士兵的精准覆盖。从天安门走出，再以“八”字形分布两侧，立定。随后，嘹亮的军号声萦绕在天安门广场。此时，三名身着绿、白、蓝色军服的仪仗队员映入眼帘，带领着海陆空三个兵种入场，一个个像用电脑绘出的正方形，庄严直逼屏幕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他们像‘机器人’。”儿子天真的话语引得我和同事们大笑，但这么一致的神情与步伐，确实叫人叹为观止。“这都是解放军战士们日日夜夜训练的结果。”我双眼不离屏幕对儿子说道。

    “向国旗，敬礼！”这一句嘹亮的口号，直冲云霄，直击人心。我一时鼻酸，自豪感像是给了我突然袭击，一拳打在了鼻子上。我看向一旁的儿子，他微微张着嘴，一副严肃的表情，一双向往的眼神，我至今无法忘怀。

    五星红旗随着国歌起舞，缓缓升起，像是能穿过蓝天白云，直至宇宙似的矗立着。数万只和平鸽从天安门周围飞向天空，盘旋在五星红旗周围。儿子已经看得入了神。“爸爸，我现在想钻进电视机里，去看一看天安门，看升国旗……”

    儿子的话语将我带回了1994年，那年我也上小学一年级，父亲陪我在电视机旁观看国庆升国旗，那时的电视机屏幕小，“屁股”大，我和父亲坐着小马扎儿，脸都快要贴到屏幕上似的，想看清每一名仪仗队员的雄姿，而黑白影像让我那时根本分不清仪仗队员到底身着什么颜色的军服。不时地，屏幕上还会跃过一条黑乎乎的“闪电”。最为关键的是它头上的两个“触角”，需要你温柔地调整方向，不然它就哗啦啦地在屏幕上“下雪”，完全不顾观影人的焦急感受。它像个小姑娘娇气，但却是那个时代人们不多的娱乐活动之一，且越是年长的老人、越是年少的孩子最为喜欢。它出生在山西，是山西无线电厂生产的17英寸春笋牌黑白电视机，也是我看中国、看世界的眼睛。

    等上了初中，家里换了台27英寸长虹彩色电视机。大学时，父亲购买了新房，新房配了新家电，创维牌的46英寸液晶电视机成了家庭新成员。“咱国产电视就是香。”父亲对于国产有着浓郁的情结，说国家强大，军队强大，人民就安居乐业。

    无论电视如何变化，每年的10月1日，似乎成了我和父亲的一个约定。坐在电视机前观看升国旗，我们俩从坐着小板凳，到靠着椅子、卧着沙发，从黑白电视机到大彩电，父亲的军人情结深深影响着我，让我对解放军格外敬重。

    之后，我参加工作，结婚生子，购买新房，虽说走南闯北，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。结婚那年，我的新房配置了海信牌65英寸大彩电，那个画质，甭说了，仪仗队员脸上的汗水都能看得清楚，心中的震撼依旧如从前。

    自我的孩子懂事以来，我都尽可能地跟孩子看国庆升国旗仪式，有时因工作原因，国庆节无法回家，孩子还会主动给我打电话，邀我一起看升国旗仪式。可能是父亲影响我的，我又影响给了孩子。

    今年，是新中国成立75周年，我要提前安排好手头工作，去实现孩子的愿望。

    “儿子，走喽，这回爸爸带你‘钻进’电视机里，看升旗！”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二十五局五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