工地的四季

    □ 程  敬

    工地是一方神奇的土地，它把荒芜变得热闹，把闭塞变成繁华，它承载着人们的梦想，实现着人们的期望。变换的四季如同一块巨大的幕布，为刚硬喧哗的工地增添了柔和宁静的背景。

    工地的春天是开在地头的油菜花。金灿灿的油菜花和嫩绿的枝叶在风里惬意地摇摆着，醒目的黄色花朵吸引着嘤嘤嗡嗡的蜜蜂。尚未完全复苏的大地笼罩着枯枝败叶，夹杂着初生的嫩苗，技术员们带着全站仪、水准仪和钢尺来到地边复测放样，临时道路施工开始了。温和的春风拂过蓝色的工作服，拂过他们粗糙的双手，拂过他们背上的工具袋；金黄的阳光倾泻在开挖的新鲜泥土上，落在他们操作机械的双臂上，扫过堆放整齐的钢管，慢慢地抬升着地面的温度。

    工地的夏天是跃出河汊的小鱼。唐家浜河碧绿的水面上，平稳凫水如小船一样的是褐色的野鸭。它一个猛子扎进水里，又叼着小鱼从别处冒出来。工地深深的基坑里，挖掘机在各自的工作面上奋力挖土，建设者们手持铁锹在基坑底部做着修整，机器的怪叫声不绝于耳，带班工人的呼喝声不时响起，这时候的工地繁忙有序。太阳挂在头顶的时候，他们抹着汗回到了宿舍区，躲开了火辣辣的阳光。三台笨重的桩机进场了，带来的是日夜不停的桩基施工和基坑里满满的泥泞。混凝土车和土方车鱼贯穿行，发动机的怒吼声惊飞了工地旁边灌木丛里一只只黑白相间的小鸟。

    工地的秋天是门卫大爷菜地里黄澄澄的南瓜。小小的菜地里五彩缤纷的是各色蔬菜，是大爷大妈勤快的脚步永不停歇，圆滚滚的南瓜隐藏在硕大的叶子下面，蟋蟀低低地吟唱着秋的小调。

    工地的冬天是水槽边晶莹的冰凌。小雪和降温冻结了所有的流水，粗壮的冰凌悬挂在水槽下面。严寒的天气把矮矮的蚕豆苗冻得蔫头耷脑，茁壮的野菜也失去了平日的青葱和生机，只有些灰色的鸟雀站在光秃秃的枝头缩着脖子。工人挂着安全绳在安装墙面幕墙的铝单板，蜘蛛人一样匍匐在浅灰色的铝板上，任由高空的风呼啸而过。巨大木箱里的电梯部件通过施工升降梯进入综合楼，工人把它们拖进了预留井里，电焊火花呲啦啦闪着，铁器敲击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楼里。冬天的日落来得很快，绯红的西天给凋敝的景色带来一些暖意。工人宿舍区热闹起来，趿拉着鞋子的脚步声、播放电视声、爽朗的说笑声，伴着黄色白色的灯光，从门缝里一起扩散出来。

    日升日没、花开花谢，季节的幕布又一次落下，彩钢板围拢着的工地悄悄地完成了自己的转变，新的综合楼即将投入使用，银光闪闪的现代化楼宇、漂亮的绿化带和崭新的标识线吸引着行人的目光。两度春秋、日夜辛劳，一片荒芜变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线。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二十四局上海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