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日方长有多长

    □ 朱光耀

    岳母于今年10月25日突发心梗去世。她属龙，去世时不到70岁，走得突然，令人扼腕。

    那天下午，妻子还同岳母通话，商议过冬事宜，不想竟成诀别。接到岳母去世噩耗，是在晚上7点左右，我的网络书法课程刚开始，奉养的“奉”字只写了个春字头。

    岳母与我相处算来有20年之久，因结婚后，我们两家都在济南，居所相邻，所以走动也很频繁。周末、节假日多在一起度过，平时也是隔三岔五地去岳母家吃饭。

    岳母来自农村，文化程度不高，养育三个儿女，都已成家，儿女们的小家庭也都幸福美满。我和妻子结婚20多年，岳母从未以长辈自居。唠唠家常，聊聊过往，都是平心静气的。她也从没因为我们小家庭偶尔发生矛盾，就指责我。

    每次去岳母家，她都想方设法做一些好菜，做的手切肉馅大蒸包是最好吃的，每次我都能吃三四个，总吃得满手流油。

    岳母的一生都在相夫教子，含辛茹苦地抚养儿女。她随岳父从农村到济南闯荡，落地生根。这一生中，有寄人篱下的艰辛，有在外漂泊的不易，有生活拮据为柴米油盐所困的烦恼。

    即便儿女已然长大、成家，家庭条件也慢慢变好，她也很少给儿女添麻烦，困难往往自己扛，从不告诉我们，尤其是我工作变动到北京后。

    今年国庆节那天，我驱车从北京去往济南岳母家，家中无人，便给岳父打电话，得知岳母因突发心梗住院。岳父说当时情况危急，幸好抢救及时。见到岳母，她正在输液，看起来恢复得还不错。岳母强坐起来，同我聊家常，聊到了自己的孙子孙女。这次犯病，她认为只是个偶然，还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。

    没想到这是我同岳母生前的最后一面，再见竟是在遗体告别仪式上。斯人已去，音容笑貌犹在。我无法控制自己，不禁声泪俱下！

    疫情期间，丧事从简。岳母安葬于济南双峰山公墓，公墓群山环绕，秋意正浓，红叶翠柏镶嵌其中。我们本想等工作稳定下来，接岳父岳母到北京小住，抑或去海南旅行，但与岳母已然阴阳两隔，这些假设如今都化作永远的遗憾。

    平时总喜欢说来日方长，可来日方长究竟有多长？子欲养而亲不待，岳母的离世让我对这句话有了刻骨铭心的理解。看来，我那个没有写完的“奉”字，只有在现实中把后面的三笔写好，常回家看看，愿老母、岳父安康。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股份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