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振起的漫漫归乡路

    □ 冯  磊

    地铁驶过，呼啸而来的风吹醒了怔在茫茫人海中的黄振起，距他上次见到这么多国人时，已有两年了。“真好啊！”在拥挤的地铁上，看着挤上来和挤下去的人们，他回想起在海外与同事一起坐在赤红土地上的闲谈：“想回国看看咱中国人了，来来回回就咱这几个面孔，都看‘腻’了。”结束隔离的黄振起，总算可以回家了。

    从2014年踏上坦桑尼亚的土地，成为中铁十五局三公司的一名海外建设者，至今已是第7个年头。时光荏苒，把黄振起的陌生、熟悉全部交织在一起。“愣着干啥，再不吃都凉了！”“你做的饭，光是看着，我都好幸福！”黄振起憨笑着对自己的爱人说道。

    “每次回来，就像乡下的小朋友进城一样。”长时间在坦桑尼亚工作生活，黄振起已养成了不同于国内的生活习惯，恍如隔世是他最深刻的感受。黄振起所在的项目在坦桑尼亚西北边境的基戈马区，每次回国都要穿越茫茫戈壁中的羊肠乡间路，来到由低矮平房构成的候机厅进行人工值机。飞机虽小，但能化开黄振起的乡愁，载着他穿过灿如火阵的云霞，再次重温东方的熹微晨光。

    乡下孩子进城，多半是会闹点笑话的。这次回家途中，他向外国籍的乘务人员要水喝，便不自觉地用起坦桑尼亚当地语言和手势辅助，一连说了好几遍。这番操作，可把乘务人员听愣了。他回过神，想起乘务人员不是坦桑尼亚人，赶忙改用英语交流。在国内生活时，他被自动感应门困住过，被自动值机流程绕晕过，被国内网速惊呆过，他像刚从小溪入海的鱼，需要把自己从面朝红土背朝天的海外生活里抽离，慢慢去适应国内生活。

    “恨疫情啊，咋能不恨呢，不然我现在都已经见到你和儿子了。”黄振起在视频通话中与妻子说道。不同于以往回国，这次回乡他还要经历“隔离”这最后一道关卡。他要先在入境城市隔离满14天，然后又在家乡隔离点隔离满7天才行。对他来说，这段隔离时间度日如年，远比在海外工作时要漫长得多。虽然他不用再找信号、倒时差，网络也从海外时的3G变为国内的5G，可以用流畅高清的视频与家人沟通。可是隔着冰冷的屏幕，终究不抵与家人相拥时温暖。他与家人亦如两块磁铁，远在天涯海角时，他们散播着自己积极向上的磁场，扮演好各自的角色。当慢慢靠近时，彼此间那汹涌的爱意便再难压抑。当他的儿子奔向他、拥抱他时，这个32岁的山东汉子留下了幸福的眼泪。

    回归，是为了更好地出发。曾有人问他，你在海外这么多年了，体验得差不多就回来吧。但他回答道：“兄弟们还在外面等我呢，我是总工，我不在，他们心里没底！啥时候山山有路、路路相通，或者自己干不动了，就回来了。”

    肩扛重任便未来可期，相信黄振起的下次归乡路，一定会一路畅通！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十五局三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