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延安窑洞

    □ 甘  井

    走进延安，沿途是山梁沟峁，一孔孔窑洞坐落在小山村里，这些窑洞，曾温暖着无数革命伟人。

    在一个名叫桃宝峪村的山洼里，坐落着延安炮兵学校旧址。为夺取抗战的最后胜利，1944年12月，中央军委成立延安炮兵学校。当我穿过学校大门时，耳畔似乎还能听见远去的隆隆炮声。当时的教学条件十分艰苦，上课用土块代替粉笔，演习射击时，没有通信器材，就人传口令……“有什么学什么，战争需要什么学什么”，这所窑洞里的炮兵学校，成为中国人民解放军炮兵的摇篮。

    延安之行注定是一次红色之旅，而窑洞是最醒目的红色元素。在延安城西北的杨家岭，可以看到中共七大会址后面的山坡上，是一排窑洞。1938年11月至1947年3月，毛泽东等中央领导在此居住和办公，这里是中共中央机关所在地。在门窗陈旧、墙壁斑驳的窑洞里，映入眼帘的是破旧的木板床、木柜子、木凳子，木桌上还摆放着小小的煤油灯。在这个如此简陋的指挥所里，中共中央指挥了世界上最大的人民解放战争，孕育了中国革命的最后胜利。

    在简陋的窑洞里，在微弱的油灯下，毛泽东夜以继日，奋笔疾书，用革命实践与理性思考，写下了《论持久战》《实践论》《矛盾论》《为人民服务》等一篇篇光辉著作，写就了指导中国革命走向胜利的辉煌篇章。他还在窑洞前的小石桌旁，会见了美国记者安娜·路易斯·斯特朗，提出了“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”的著名论断。

    在延安，这种窑洞还有很多。从延川文安驿镇东南，沿着一条柏油路向山里走5公里，就到了梁家河村。以前，贫穷落后是它的代名词。1969年1月，村里迎来了15名北京知识青年，其中就有不满16岁的习近平。从沼气池、甜水井，到代销店、缝纫社、铁业社，都留下了他们青春的身影。

    走进知青院的6个并排窑洞，墙壁上糊着旧报纸，土炕上放着矮小的木桌，桌子上是锈满铜绿的煤油灯，玻璃橱窗里摆放着知青们在插队期间阅读的书籍，有中外文学、马列著作，还有军事理论等。当年的知青们白天同老乡们一起耕田种地、挑粪拉煤、拦河打坝挣工分，晚上则点着煤油灯伏案阅读，探索摆脱贫困的方法，甚至强国之路。

    半个世纪时光流逝，这个曾经不起眼的小村庄面貌发生了根本变化。村民们住进了新房子，办起了农家乐，修建了现代化种植养殖基地，形成了居住集中化、环境生态化、管理社区化、设施城镇化的新型农村社区。2019年，梁家河村被列入全国乡村治理示范村。梁家河的变化，成为中国改革开放以来农村发展进步的一个缩影。

    来到延长至黄龙高速公路项目，让我始料不及的是，项目部就设在20孔窑洞的院子里。面对交通不便、场地狭小等不利因素，中国铁建参建员工创造条件、克服困难，在上百个山梁沟峁中修筑出一条陕北至关中的新干道。因施工进度快、质量环保优，他们被业主授予全线第一突击队。

    走进延安宝塔区三十里铺，随着一声鸣笛划破山谷的寂静，一列加长动车组从新宝塔山隧道方向驶来，风驰电掣般穿过包西铁路跨黄延高速公路特大桥，一头钻进新九燕山隧道。这个画面，被我站在山坡上用相机定格了下来。我的身后是一排沿着山坡开凿的窑洞，一孔是土窑洞，紧挨的是两孔石窑洞。

    带我们找到最佳拍照地点的老村支书说，面前的铁路、公路，从探勘、设计、建设到通车，他都经历过。身后的窑洞原先都是土窑洞，挖窑时，先在山坡上挖一竖截面，然后向纵深挖掘，一般窑高3米、宽3米、深6米到8米不等。近年来村里摘掉了贫困帽子，村民就用灰砖新砌了窑面，有的新窑开凿时，从窑面、窑背到窑身全部用条石箍起来，坚固耐用，冬暖夏凉，宽敞舒适。“自来水、天然气、家具、电器、网络这些城里有的东西，现在我们窑洞都有。”

    登上黄土高坡的高处，视野所及，那纵横交错的山梁沟峁，仿佛大海的波涛，苍苍茫茫。那镶嵌其中的窑洞，犹如一只只眼睛、一扇扇窗户，见证了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，见证了中国建设、改革的历史进程和辉煌成就，也见证着中国铁建参建的西延铁路、包西铁路、延黄高速、延延高速等一条条交通大动脉，为延安地区发展带来日新月异的变化。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二十一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