弱柳扶风

    □ 赵利强

    又一轮来自西伯利亚的寒冷空气，摧枯拉朽般横扫北方，广袤的黄土高原草木凋零，蛰虫休眠，满目萧瑟。

    顶着寒风，倏忽间至黄河风情线。金黄的河水激荡着清冷暗黄的灯光，泠泠而去。两岸的松柏，由于久旱未雨，浮尘残诟，挂满枝头。独那一河两岸的垂柳，虽略带微黄，却清新如洗，此时还依旧柳色青青。

    柳树，是北方极普通的树种。只要身处北方，无论你在城市公园，还是乡村田埂，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她那柔弱优雅、婀娜多姿的身影。

    你看，当冬寒尚未退去、春暖刚刚来临、大地万物还是一片荒寂的时候，她早已青枝含苞，吐芽飘絮，迎风漫舞。真正的桃未吐丹霞，柳已垂金线！啊！她风动身摇，青青葱葱，蓬蓬勃勃，含情脉脉，风韵多姿——多像黄河“母亲”迎风飘扬的秀发啊！

    到了盛夏，那七月流火的季节，垂柳早已盛装打扮，似那待字闺中的新娘，一头碧发，摇摇曳曳，缠缠绵绵，仪态万方。此时的松柏，哪里会有柳荫那么大大方方地给人们一片清静的绿荫？那如巨伞般硕大浓密的树影，只要你钟情于她，她就会闯进你的眼帘；只要你心扉洞开，她就会飘进你的心湖。试问！纵有万紫千红，哪能敌这一柳独翠的清凉沁人心脾？

    带着对秋的敬畏，去拜谒她的一片金黄。一任晨风渐凉，一任暮霭结霜。我对着秋，去质询与疑惑，一叶落而知秋，叶落如诗！人们常说：叶子的离去，是风的不舍，还是树的不挽留？是谁在问，又是谁在说？在这个万物凋零的季节里，周而复始的落叶乔木里，只有那一簇一簇的垂柳，哪怕她倾斜亦或扭着身子，也要傲然独立，一身绿装执着地在迎冬傲霜！

    我依稀记得唐诗中的冬柳，“柳汀斜对野人窗，零落衰条傍晓江。正是霜风飘断处，寒鸥惊起一双双”。面对古诗，沧海桑田，时过境迁，变了的是环境，不变的是个性。

    黄河兰州段女娲雕塑湿地公园也是柳园，那一簇一簇、一排一排高大壮硕的柳树扎根于河道，不畏霜寒。已经是深夜，黄河河道治理工地上，凛冽刺骨的寒风中，中铁二十一局的工人们有的在忙碌地往铅丝笼填充河卵石，有的将填充好的铅丝笼吊装至挖好的河道堤坝里。尽管很冷，工人们依照规范和流程，一丝不苟，热火朝天地加紧施工。

    此刻，更为严寒的新疆、内蒙古、青海、西藏等地的中国铁建建设工地上，依然是号子阵阵，机声隆隆。建设者那炽热的双手，足以融化凝结在各类建材与设备上的寒霜。冰冷的寒冬，好像与他们无关。可敬可爱的铁建人，你不正像那深深扎根在河西走廊、高原大漠深处的弱柳吗？

    冬已临，雪茫茫。一思量，总相望。那一树一树绿中泛黄的柳叶，谁说柔弱的你不经风霜？

    哦！弱不禁风的垂柳，也有苍松翠柏之气节！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二十一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