唠 叨

    □ 朱艳丽

    今年春节，一场突如其来的疫情让我的老家一下子成了众人谈虎色变之地。我本来计划回去的行程也被迫取消了，老母亲给我留的各种“腊货”也都被老弟一一席卷进肚了，我却只能隔空各种羡慕嫉妒“恨”啊！

    不过赶在封城前飞回去的好友倒是安慰我，幸好没有回，除了病毒本身带去的恐慌外，还有老母亲每日上演的河东狮吼般地催促起床声，让她备受“折磨”。作为年轻上班族一代，倒是能理解，好不容易赶上个节日，总想早上在床上多懒会，再加上冬天没有暖气，被窝的那一丝热乎气简直就是人间仙境。

    然作为母亲，孩子如果天天不吃早饭，那对身体的伤害是什么理由都不能说服的，至于懒觉，那是大可以吃完再睡。

    好友说刚归家几日，母亲各种嘘寒问暖，几尽伺候，奈何机票一改再改，本来只计划小住个三四日，陪父母过完年就走的，最后拖了小两月，她停在机场的车停车费就花了2000多元。幸在国家强大，事后提供了疫情滞留证明，最后全额给返还了。但这期间没少听老母亲对她修枝剪叶般的“唠叨”。

    可能天下父母都是差不多吧，好友与母亲的这段相处模式，倒让我想起以前上学时的每个寒暑假，也是如此。刚回家时，父母各种欢喜，每每到最后都是在一通家人的嫌弃中返了校。

    后来离家的日子多了，老母亲的唠叨少了。时常与她开玩笑说：“都说父母越老越爱唠叨，您身上咋没这坏毛病呢？”母亲都会瞪我一眼地说道：“你每年回来就那么几天，我还没来得及就又走了。”

    想想也是，自从开始工作后，就一直跟随着项目天南海北地流转着。每次休假也是来去匆匆，仅有的几天时间里，还要会同学，串亲戚的，真正居家不过数日。再后来，组建了自己的家庭，回家的次数更是变的稀少了。

    好在时代进步，平时电话视频倒能以解思念之情，但那份只有朝夕相处的生活里才会有的“唠叨”却没了。网络带来了便捷，也隔断了一些讯息。就像只有当你回家后，才会猛然发现视频里明明看着没什么变化的父母，却还是在悄然变老。母亲那靠染发剂遮盖的黑发下面，其实是一缕一缕的白发，父亲的背也在不知不觉地开始有弯曲的迹象了，就连那栋房子也开始有岁月的痕迹了。

    犹记得，去年回家时，与父亲闲聊，我才方知以为他早好的腿疾，每逢阴雨天还会疼上好几天，严重时还要靠打针止痛。但这一切，都是我从视频里未曾得见的。

    我生气地说：“您怎么都不说，每次问疼不疼，您都说不疼的。”父亲倒是答道：“你打电话问的那几天的确不疼啊！”虽然被父亲哭笑不得的回答逗笑了，心却没由地疼了起来。

    我们给予父母的关爱真的太少了，尤其在这个“快时代”的背景下，我们总以为“公式化”的问候到了就是尽孝了，却忽略了身边的陪伴。好友被解禁离家的那一天给我发消息说：“真要走了，最舍不得的竟是老妈的唠叨了，也不知下次被这么唠叨是何时了！”

    树欲静而风不止，子欲养而亲不待。希望我们都能像歌词里唱的那样“找点时间，找点空闲，领着孩子，常回家看看！”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十六局四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