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忆中的凤仙花

    □ 陈帅兵    

    凤仙花，这样的花在农村是极常见的。红的，紫的，白的，粉的，他们或是一丛丛凑在一起织成一片五彩的锦绣，或是一颗颗划地为营独树一帜，房前屋后到处都是他们的身影。   

    凤仙花大概是我认识的第一种花，一到夏天到处都开满了。儿时经常和小伙伴们采来凤仙花瓣加盐、捣碎，等晚上临睡前给妹妹敷在指甲上，用树叶包扎起来，再用线紧紧地包住不让其脱落。第二天起来，迫不及待地抽出手指就会发现变成红红的了。

    隔壁的老奶奶是个爱花的人，房前的月季、墙根的凤仙虽都是些极其普通的花，但都被老人侍弄的郁郁葱葱，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。她的两个子女都在外地工作，很少回来，她独守着一个宅院。我站在房顶便可将她的庭院尽收眼底，满院的月季满树繁花，那凤仙花长得更是茁壮，红褐色的茎笔直而又粗壮，翠绿色的叶从中绽放着朵朵鲜艳的花朵。那花儿或五个一堆或三个一簇，在微风中翩翩起舞煞是惹人喜爱，我想老人一定是爱花的。老人很爱干净，她的庭院总是收拾得整整齐齐，清晨刚洒过水的地面清清爽爽，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芬芳。

    老人总是安静地靠在院子里竹椅上晒太阳，我总在想老人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？她的孩子们为什么常年不回来？她会不会感到孤独？再过些年她连做饭的力气都没有了，她该怎么办？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替老人担心起来。有一年的傍晚，我爬到屋顶，看到老人在院子中间摆放了祭品在虔诚祭祀，当看到她独自去放那一挂鞭炮时，我突然想：若是他子女在身边时，必定是要争着去放那挂鞭炮。看着从她屋子里透出的昏暗的黄色灯光，我想此时的她肯定是非常寂寞，肯定思念她那远方的亲人。

    凤仙花开了又谢，谢了又开，秋天褐色的种子从果壳中迸裂开来，第二年春天又能从泥土中长出。时间就在这一遍遍的重复中跑掉，我也把这些曾经很想知道的问题抛之脑后。直到去年夏天，在那凤仙花初开的季节，老人突然去世，她的子女从外地匆匆赶回办了丧事，从此，老人的大门便永远地锁上了。

    又一个傍晚，我坐在房顶，不自觉得朝老人的院子里看了一眼：凤仙花开得正艳，红的、紫的、粉的、白的，寂寞而又热烈。没有人住的院子长满了野草，那些凤仙花很快就淹没在草丛里，正如老人淹没在茫茫人海中。所以，在外拼搏的我们再忙再苦再累再晚也要时刻记得：及时尽孝，子欲养而亲不待，再忙也要抽空陪伴父母，哪怕一个视频、一个电话的问候，也能慰藉父母等待的心，不要让我们的亲人永远在等候，在等候中寂寞失望。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十六局一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