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情不及久伴

    □ 廖  媛

    疫情总算稳定了，他回老家看望母亲。母亲年纪大了，常年一个人生活。他想提前给母亲打个电话，又担心母亲知道后，睡不好觉，便没说。

    母亲看到是他，高兴得合不拢嘴，一边责怪他没有提前告知，好为他准备可口的饭菜，一边关切地倒上茶水，嘘寒问暖。

    第二天，母亲说要去超市转转，给他做点家乡的饭菜。母亲说的超市，要倒两次公交车，还要走很长一段路。他有点疑惑，明明家门口就有超市，为什么一定要去那么远的地方？母亲一开始笑而不语，听到疑问后，笑眯眯地告诉他：“今天周三，这家超市搞活动，鸡蛋便宜两毛钱，还有一元钱的便民蔬菜。”

    超市里大多数是老人，他挽着母亲的胳膊，母亲脸上流露出笑容。遇到熟人后，母亲亲切地和她们打招呼说：“我儿子回来了，陪我来买菜呢。”其他人都投来羡慕的目光。言语间，他感受到陪伴母亲的时间太少了，下意识地把母亲挽得更紧了。

    十斤鸡蛋、三斤土豆……提着一大堆东西，他准备打车，却被母亲拦住了。母亲说：“买东西省的钱不能这么‘浪费’了，要坐公交车回去。”他耐着性子，陪母亲等车，听母亲讲他小时候调皮捣蛋打破邻居玻璃、掏鸟窝摔伤膝盖、逃课去小河边捉鱼等等……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在快乐的回忆中，显得分外短暂。下了车，他拎着大包小包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。母亲却格外高兴，她掰着手指头算起来，“十斤鸡蛋省了两块钱、惠民蔬菜省了八块钱、坐车省了……”他被母亲的快乐感染了，心里庆幸着，母亲身体健康、记忆力不减退、心态平和，他也觉得很快乐。

    陪伴母亲的一个多星期里，他们一起去了高中的学校、刚毕业时打工的工厂、孩提时玩耍的河滩……母亲说，没事时，她也会一个人走走，边走边回忆那些他在身边的日子。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，他把头扭到一边，害怕母亲看到他夺眶而出的泪水。

    分别时，他邀请母亲和他一起走，母亲再次拒绝了。母亲说，她离不开家乡，这里有她的过去、现在和将来，让他放心去闯，她永远是他坚强的后盾。

    漫长的生命里，最好的时光，就是陪伴。“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”这句话每个人都会说，但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做到。陪伴不只是说说而已，重要的是身体力行。深情不及久伴，厚爱无需多言，珍惜身边人。

    作者单位：中铁十七局房地产公司