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江韵秋
我的母亲是南方人,十分标志的南方美女。她个子不高,但体态匀称苗条,按现在流行的话说就是肤白貌美,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南方女人特有的婉约气质。母亲和父亲原是在南方老家认识的,后跟随父亲工作调动来到北京,在这个地方扎根生活。
从小到大在我的记忆中,母亲一直是美丽的。从前回老家的时候便总听家里人提起,外公家的三个女儿是三朵金花,即便是在美女司空见惯的当地也算得上是出类拔萃。母亲在娘家排行第三,所以父亲总是和家里人一样,亲昵地称呼她为老三。在我眼里,母亲不仅美丽,也是勤劳的。母亲特别爱干净,在我的印象里,母亲平日在家永远是从早忙到晚,一天到头也没有闲下来的时候。母亲一般两天给家里做一次大扫除,由于家里铺的是木地板,即便父亲给母亲配备了各种各样的清洁工具,母亲仍然觉得那样打扫不够干净,还是习惯用最原始的清洁方法,跪在地上用抹布一下一下地擦拭。
家里的床上用品母亲更是一月一换,换洗的时候家里的洗衣机从早响到晚,没有一刻停歇。天气好的时候,母亲还总会把家里的床上用品拿出去晒晒太阳,搬梯子、系绳子、搭毯子一气呵成。有时候父亲和我觉得母亲打扫得过于频繁,太劳累,但是她却不以为然。母亲从小接受的是最传统的教育,骨子里坚守的还是那个年代保守的品格。在她看来,家庭大过天,家人便是她的一切。
母亲是我的一面镜子,她用实际行动教导我在家庭中应当如何奉献。母亲更是乐观坚强的。几年前,还在上大学的我生了一场大病,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差点压垮父母。他们为了我整日东奔西走,似乎一夜之间就白了双鬓。因为这场病,我休学了一年。为了平日里奔波方便,一直不敢学车的母亲硬是在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学会开车,拿到了驾驶证。母亲总是开玩笑说,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她为了送我上下学被逼着学会了骑自行车,这下又被逼着学会了开车,她的技能都是我给的。
这话虽然母亲是笑着说的,但我的心里却是酸酸的。我身体好一点之后,父亲便恢复了工作,经常出差。那时候母亲不但没有任何怨言,反而把家里的担子全部揽下来,成为我的精神支柱。休学的一年中,我所有的事情身边都有母亲的陪伴,母亲跟着我晚睡早起去运动,就连睡觉也是和我在一起,生怕我再发生什么意外。
于父母,我算是失而复得,所以他们分外珍惜,然而那个时候我却不理解他们的苦心。复健之路漫长而艰苦,每当我心情抑郁怨天尤人消极悲观的时候,总是把所有的不满统统发泄给母亲。现在想想,当时的母亲不但承受着差点失去女儿的惊吓与悲痛,还要承受我郁闷烦躁时的无端指责,心理压力可想而知。
那一年,本就苗条的母亲又清瘦了一大圈,白丝爬上发梢,深陷的眼窝旁更是新添了许多皱纹,似乎老了许多。我深知,那些都是为我操劳的岁月痕迹。命运垂怜,一年之后我恢复了健康,生活又重新步入正轨。回想那一年的生活,是母亲给了我第二次生命,用无私的爱拯救我于生命的低谷。
爱尔兰诗人叶芝曾在《当你老了》中写道:“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,爱慕你的美丽,假意或真心。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,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……”虽然这首诗是叶芝向情人的告白之作,但我想,这几句话用在母亲身上也是再合适不过了。
几十年来,母亲为这个家蹉跎至中年,早已不复年轻容颜。但正是这一路风霜,才使母亲在平凡中更加伟大。母亲节,我的千言万语都融汇在这些文字里,愿母亲在今后的岁月中,一切安好。
作者单位:中铁十六局四公司